1Y说还休
,”他嗫嚅着,“您不是说过,对自家人绝不会用这些手段……”
“那也是你隐瞒自己亲爹在先,”傅君贤点了点照片上一高一矮两个背影,“你性子要强,能跑来找我借钱,一定是为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吧。”
傅声咬了咬嘴唇,垂下视线:“父亲,这孩子流落街头,我想着收留他一段时间,让他上学读书,有自食其力的资本。我刚来执行局,薪水不高,这笔钱算我欠您的……”
傅君贤轻声打断他:“傅声,我知道你可怜这个流浪儿,可是你住的地方一向治安严谨,怎么会在前段时间突然有流浪儿来这里乞讨?你要帮他,也要先顾好自己,最起码先查清楚这孩子是不是来路不正。”
这次轮到傅声不解:“他只是个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是职业病犯了是不是?”傅君贤正色道,“傅声,作为你的上级和你的父亲,我告诉你的都是经验之谈。做我们这一行,是没有上下班之分的,时刻都是作战状态,随处都有可能是战场。这孩子底细不清楚,你就让他轻易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?”
一席话让少年傅声哑口无言,他虽没说话,却肉眼可见地低迷下来。傅君贤到底疼爱自己独子,思忖片刻后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,把照片往前推了推。
“你自己去查,要是查清楚这孩子背景干净,剩下想怎么做就随你便吧。”
傅声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,抬起头眼前一亮:“真的?”
“若是真的是碰巧流落至此,资助一个孤儿到十八岁也没尝不可,现在世道艰难,就当做做慈善了,”傅君贤说,“还有,我和你是父子,不要谈什么借啊还的,当初说好了送你一个入职大礼,这三十万就当是补给你的礼物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父亲的话让傅声心窝里涌起一阵五味杂陈,傅君贤从小对他家教严格,却也因为母亲早亡而对他疼爱有加,后来自己一朝分化为oga,却仍然进入执行局与一众优异的alpha同台竞争,父亲年岁渐长,对这个懂事争气的儿子的心疼早已多过了严苛。
他能感觉到,父亲也有点老了,对儿子永远会不自觉地心软和妥协。
“天色晚了,赶快回家吧。有什么事明天再说。”傅君贤拿起另一份文件,手背冲外对他挥了挥,语气温和。
回到家时已是深夜,一天忙碌下来傅声早已疲惫不堪,骨头架子都差点散掉。钥匙还没插进门孔,他便听到屋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轻快的小跑脚步声,接着门率先被拉开。
裴野站在玄关,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着:“欢迎回家。”
傅声看着小家伙殷勤地给自己拿拖鞋拿包,仿佛一个贤惠的小媳妇,想笑却忍住了:“谢谢。晚上想吃点什么?”
“想吃……”
他们相处了大半个月,早已十分熟稔,裴野到底是小孩子,对喜欢的人想亲昵的心藏都藏不住,更何况这段时间他早就充分领教了傅声堪称一绝的手艺。傅声工作忙,还没来得及给他办理入学申请,每天走之后裴野就在家里看书、看电视,更多时间都在发呆,最有盼头的就是等傅声回来二人一起吃饭聊天。
他心里早就想好了一大堆魂牵梦绕的菜肴,可话说到一半,男孩眼珠一转,看了看正脱下制服外套的少年。
傅声侧对着他,把外套挂在衣架上。
少年眉目温舒,安静的侧颜如一副恬淡的水墨画,笑起来温和,不笑的时候那双眼角微微下垂的眸子却总给人清冷和忧伤感,可肤色却比往常更苍白了些,看起来说不出的疲惫。
于是他咽下原本的话头:“简单吃点就行,不饿。”
傅声正在松开领带,闻言侧过头看了看裴野,极轻地哼笑一声:“不饿呀?”
裴野顿了顿,偷偷咽了下口水:“嗯。”
傅声换好衣服,不再同裴野说话,转头进了厨房。裴野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身后,看着少年把中午电饭煲里的剩饭盛出来,又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和两根香肠。他亦步亦趋,忽然傅声脚步一停,他没刹住车差点撞在人后背上。
“小跟班,会打鸡蛋吗?”
傅声不由分说把鸡蛋和碗塞到他怀里,一转眼的功夫又拿了两根小葱和胡萝卜,麻利地洗菜切菜。裴野不明就里,但从早到晚的无聊让他乐于有参与感,任劳任怨地在一旁打散鸡蛋,等傅声备菜结束,捧着碗邀功似的凑过去:“可以吗?”
“嗯,还不错,”傅声接过碗,热了锅,把鸡蛋倒进锅里,“去餐厅等开饭吧,再待下去就要碍事了。”
裴野有点失望,可终究乖乖照做。
在饭桌旁煎熬地坐了快十分钟,饥肠辘辘的小朋友望眼欲穿,终于在见到傅声端着一盆蛋炒饭走来时忍不住欢呼起来:“好香!”
傅声一边倒水一边示意他自己盛饭,他看上去确实累了,多余的话都不想说,所幸裴野和他已然锻炼出一种默契。裴野迫不及待地盛了满满一大碗,舀了一勺放进嘴里,嚼了几下便呜呜嗯嗯地发出幸福的声音,连连竖着大拇指。
傅声摘下围裙:“好不好吃?”
裴野咽下嘴里的蛋炒饭,学着电视上的美食评论家摇头晃脑道:“色香味俱全,一口下去满口留香,鲜嫩多汁,入口即化——”
他把学到的华丽辞藻一股脑抛了出来,傅声被这活宝逗乐:“你倒是不吝啬夸奖之词。”
“真的好好吃,你自己尝尝嘛!”
裴野只是词汇匮乏,可赞美之心是十成十的。明明是最平常的鸡蛋、速食店的香肠和市场里普通的蔬菜,经他之手的炒蛋嫩滑软弹,香肠在酱料辅佐下竟宛如有肉香四溢,粒粒分明的米粒甜软中带着淡淡葱香;他怀疑傅声是会什么秘术魔法,随手一做都能让饭菜好吃到欲罢不能。
裴野吃得快,转眼就要成第二碗,傅声却只潦草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:“我吃饱了,你慢慢吃,不着急。”
男孩抬头,鼓着的腮像小仓鼠,嘴角还沾着米粒:“是不是不舒服啊?”
傅声胃口不大,可今天吃得实在太少。他对裴野摇摇头:“就是累着了。我去歇一会,你吃完记得刷碗。”
裴野哦了一声,盯着傅声起身离开。
少年的背影有些重心不稳,他看着傅声,忽然觉得嘴里的蛋炒饭都不香了。
他的座位背对着客厅,听到远处身后传来柜子门开关的声音和沙发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,紧接着有些空旷的的屋内传出电视机里女主播播报新闻的说话声。傅声虽然十八岁,但看电视节目的偏好古板到像个大叔,除了看新闻就是电视上那些烹饪的综艺节目。
裴野不疑有他,吃完饭收拾了碗筷端进厨房。水龙头拧开,哗哗的水流暂时屏蔽了厨房外的新闻播报声,裴野戴上手套,突然发现厨房的洗洁精不见了踪影,他找了一圈,果然在厨房的垃圾桶发现了扔掉的空瓶。
他不知道新买的洗洁精放在哪里,挨个打开橱柜找了一遍也没找到。于是他在厨房里唤了句声哥,然而无人应答,大概是电视机开的声音太大,傅声没听见。
裴野走出厨房,客厅没有开灯,借着厨房里微弱的灯光和电视机惨白的光亮才有些许照明。他每走两步,刚想再唤傅声,然而下一秒他的脚却被钉在了原地。
客厅茶几上散落着某种医疗用品拆开的包装,傅声躺在沙发上,枕着扶手上的靠枕,t恤的下摆掀开,露出一截紧窄的腰肢,微微凹陷的小腹笼着一层温润细嫩的肌肤,正随着呼吸弱弱起伏,两条漂亮的人鱼线隐没在裤腰下,流畅的的肌肉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清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