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配合有度地连杀好几人,但到底还是寡不敌众顾全不来,同伴近身相搏之际,数支枪杆围扎了过来,察柯褚一人难挡多手,分枪格挡之时掩护不及,便听一阵枪尖刺肉的闷声传来,再转身时,同伴的身躯已经被对面的枪杆刺出了一身的血。
“老田!”察柯褚奋身要去接他,可又是一支枪对着他的面门袭来,他当即拖枪快走,这一刻忽然想到了赵瑾对他演示过的那一手回马枪,下一瞬便毫无征兆地来了个急旋,身还未转,余光便见枪头已经扎进了身后这看守兵的颈脉之中。
察柯褚拔枪后退几步,但还是被溅出来的血喷了一脸,他直接用袖子擦了,再回想方才,胸膛里的心依然跳得很快。
“人不在,倒还能这样救我一命,老子不气你了。”他嘀咕一声,再观周围时,只看到仅余的一名队友还在苦苦支撑。
几名看守兵紧张地看着他,他们领教了察柯褚的枪法,这时不敢随便乱来,察柯褚也端着枪眼观六路,与他们两两警觉。
“你们还杵着干什么!”辎重队里有人催喊,“就这么一个人,你们还怕他不成!”
这几人一听,便仗着人多势众再次对察柯褚围剿过来,察柯褚反复以格枪来挡,毫无还手之力,逐渐地被耗得气力大失。
杀千刀的老天。
他在心中啐骂一声,难道今天真要交代在这鬼地方了?
察柯褚开始反应迟缓,对面一人抓住了他的破绽,正要一枪扎下,一支箭飞速而来擦过这人的脸,吓得他登时动作一止,给了察柯褚一口喘息的时间。
其他岭南军早就看到有一支百人的列队大步往这边赶,初时他们皆以为这是友军,然而等到列队中有人抡满了弓对他们出箭,才反应过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
“糟了!”辎重队的领头大声道,“后方还是空的!”
察柯褚趁着他们骚动,赶紧与仅剩的队友背靠着倚住,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沫子,有些虚力道:“操,真得等老子一只脚踏进阎王殿才来啊。”
靳如一个手势,身着岭南军铠甲的士卒们冲锋而上,看守兵们顾不上这边的察柯褚两人,接二连三地投入了与剑西军的搏斗中。
察柯褚撑来了援军,方才战损的气势又恢复了,端着枪也搅了进来。百人相对,两方谓之势均力敌,辎重队的领头对自己的一名下属道:“快!快去告诉周帅,粮路危险,昌县急需增援!”
这下属连声应是,察柯褚见状,顾不得自己身疲力惫便要去阻拦,陈参在旁,突然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。察柯褚被他拽住,嘴里的骂声正要出来,便有一支枪擦着他的脸扎了过去。
他心里一凉,还没反应过来,陈参又拽着他往旁闪开,再一次地将他从鬼门关拖了回来,抽空道:“别走神。”
方才那人骑了马已经跑开了好几步远,察柯褚握紧了手中的枪,在乱中闯开了一条路,手臂用力地将枪投掷了出去。
这一扔用了他十成十的力,那报信人被枪捅了个对穿,从马背上栽了下来。察柯褚手心里渗着冷汗,见人倒地了才如释重负,他余光一瞟,见靳如用力挥舞着一面简陋的旗子。
外送的消息被拦截了,辎重队的领头正要再突破出一条路来,骤闻身后马蹄声响若惊雷。
三千骑兵沿道而来,眨眼间就将他们团团围住,靳如果断地吩咐:“全部拿下。”
危难已解,入剑官道再次恢复了平静,陈参看着地上这几名已经断了气的先行卫兄弟,顿时连眼睛都觉得刺痛。
“靳如,”察柯褚捂着自己受了伤的手臂过来,说道:“岭南军的上一队辎重已经离开很久了,这一队若是按照正常时间来算,也该走到一半了。他们好似有严格的抵达时间,若是时间不对,周茗多半要生疑。如果他派兵回来,咱们区区三千人不是他的对手,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“你这伤要紧吗?”靳如先问。
察柯褚摇头,“不是要害,随便包扎一下就行了。”
靳如放了心,说道:“我刚刚让人回许州给檀英报消息去了,至于昌县这边……”他眯眼看着这条望不到头的入剑官道,底气满满地对察柯褚笑道:“还有力气吗?一起把这官道挖了?”
抵御
岭南军在元中城下连攻已近五日,但那城门岿然不动固若金汤,毫无破绽可寻。
周茗上次吃了金汁的亏,麾下伤者不少,便暂且停歇了下来没再动作。他的副将翟松看他在营中坐了一整日,不动也不说话,忍不住想宽慰两句,“周帅,咱们原本就是要打一场长久战,后面的日子还长,只消这么守着元中,等到里面的粮草一空,他们也得开了城门受降。”
“那可是赵瑾。”周茗看了他一眼,忧心道:“西陲正是因为有他,所以这些年还算平稳。此人的打法我不了解,可才及弱冠就能有此声望,又让圣上忌惮至今,定不能以凡常眼光来看。”
翟松笑道:“凭他是谁,也是要食五谷杂粮的。咱们守住了这东、南二门,困他一两个月,拖也能拖死赵瑾。再说了,小周将不是还在许州吗?咱们从两面围攻,总能让赵瑾打开城门。”
周茗叹了声气,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他心烦意乱地出了营帐,一眼就见着几个蒙了白布的担架,问道:“这些都是中了金汁之毒才死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