茉那道:“哥哥一定要将我嫁给一个要死的人吗?”
公策迪也听说了一些,道:“燕王要是死了,自然还有其他人。你可是鞑合公主,大楚当然要礼待你。”
茉那冷笑,“原来在哥哥眼中,我嫁给谁都无所谓。那么是不是大楚封一条狗做亲王,我也是能嫁的?之前还在王都的时候,你不是这样对我说的。”
事已至此,公策迪没耐性再费心思哄她,当即便将脸一板,说道:“茉那,你是公主,就该为了鞑合的国民而活。”
茉那倔强又问:“所以鞑合世世代代都要用这种法子来活吗?”
公策迪怕她继续说下去会口无遮拦地撒出些大逆不道的话,赶紧道:“别胡闹,哥哥答应你,先在大楚这么陪着你。”
茉那不予理会,瞪他一眼就径直进了屋子。公策迪安抚住了她,自己也觉得头疼。
不日就该是两国的国婚,可临到婚期将近,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。茉那若是继续留在驿馆里待嫁,那他也得一直陪守下去。
“世子,”阿额给他出了个主意,“要不,咱们直接与大楚太子谈谈?”
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公策迪想不到其他出路,同意道,“你替我给大楚太子写封信吧。”
秦潇得知楚帝的明旨后,那一刻忽地有些反应不来。
明明前一日还是荆棘遍布险象环生,转眼便是拨云见日天光大好?
屈十九轻轻咳嗽,提醒一声:“殿下,宁相交代的事情……”
“孤知道。”秦潇回神,问他:“燕王府搜过了吗?”
屈十九道:“臣听说,刑部的人已经去搜了。”
秦潇就不信从秦佑的府上搜不出任何东西,点头道:“好,孤倒是要看看,他还有什么能耐在孤面前横。”
临近日头西斜的时候,宁澄焕带着先一步知晓的消息来了东宫。
秦潇心心念念等着他,现在人终于来了,他亲手奉上了茶,着急问道:“舅舅,怎么样了?老五的府上可搜出了什么?”
宁澄焕接了茶,话不多说直接将几封封装完好的信件给他。
秦潇迫切地拆开来快速看完,气遏之下将信重重地摔在地上,恨道:“赵瑾!好一个赵瑾!孤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,他倒好啊,暗中傍着老五,明着将孤当傻子耍!”
宁澄焕这时才说:“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,殿下先别急着动怒,臣今日来,是有要事与殿下商议。”
秦潇气得头都在嗡嗡响,强忍着怒火道:“舅舅说吧,孤听着。”
宁澄焕道:“这次的事情,已经算是有了定局。这几日的大起大落,殿下也看到了,若是殿下往后不想再像这次一样提心吊胆,那么有些事情,就不得不为之了。臣今日想了许久,久居人下难免夜长梦多,该了却的事情,还是尽快做个了断吧。”
秦潇震惊,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,不确定地问道:“舅舅的意思,莫非是……”
宁澄焕点头,“殿下,咱们好不容易才将燕王拉下水,还叫圣上无话可说。如今正是难得的时候,如若再往后拖,恐生变故啊。”
秦潇心中举棋不定,他在殿内来回走了好几趟,担心道:“舅舅可有十足的把握?”
宁澄焕道:“只要殿下舍得这颗心,十成不敢保证,但八成足矣。”
秦潇道:“可朔北那边还没有消息,万一……”
宁澄焕抬手一止,道:“臣正要跟殿下说这件事。朔北的飞书来说,事情已经成了。”
秦潇眼睛一亮,有些不敢信,“当真?”
宁澄焕道:“不过,程新禾的余党和家室尚未处理,还有南衙的那个江不倦,放任他狗吠似的叫嚣了这么多年,也是时候让他消停了。”
秦潇问:“舅舅想好了该如何堵天下人的口?”
宁澄焕道:“臣早就想好了,往来书信也备过了,而现在燕王罪囚宗正寺,正好将这个借口板上钉钉。”
秦潇也猜到了,脸上露显宽慰,“姜还是老的辣,此番多亏舅舅了。”
宁澄焕问他:“局势已经走到了这一步,殿下还要犹豫吗?”
秦潇又踱步几个来回,决意定心一试,“好,那就全听舅舅的。”
逐鹿
谷怀璧再次见到秦潇,端起了比从前还要小心十二分的揣度和敬重,问道:“殿下找臣?”
秦潇打量他一下,说话时很是温和,“差事可还辛劳?有人给你脸色看吗?”
谷怀璧斟酌着说辞,道:“御前行走,不敢说不辛劳,但这是臣应当做好的差事。臣的同僚们待臣很好,并没有人给臣脸色瞧。”
秦潇道:“上次你托兴王带给孤的话,孤一直记着。现在有一件事,孤想交给你来做。”
谷怀璧毫不犹豫便说:“但凭殿下吩咐,臣刀山火海都愿一试。”
秦潇问:“你与卫阐的交情如何?”
谷怀璧道:“算是认识,但并未深交过。”
秦潇又问:“孤若是给你机会,你想搏一把,坐上他这个位置吗?”
谷怀璧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,但秦潇目色沉稳,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,他便隐隐猜到了什么,道:“还请殿下细说。”
秦潇道:“孤让人去查过,明日正是你在海晏殿附近当值。孤的要求很简单,那就是守住海晏殿周边的大小宫道,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