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”
阁外忽然一声尖叫,随即嚷嚷一片,声音各异。
“走水了!”
“快救火!救火啊!”
众人脸色各异,一一紧张着从座位上起身,段秋权最先问道:“怎么了?外面走水了?”
牡丹阁一时混乱了起来,小倌趁机在赵瑾的掌心里划了几笔,似是什么暗语。
夜鸽
老鸨亲自出去,不一会儿回来安慰这群达官贵人:“无事无事,不过是后厨起了点火星,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见的,胆子小得很,惊着各位了。”
众人重新坐下,自宁修则挑了人之后,余下的几位不约而同全部选了小倌。谷怀璧看着那排红红绿绿,本来也想挑一个过来斟酒,但秦惜珩盯得紧,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酒过三巡,段秋权几次都没从赵瑾口中试出态度,只好作罢。席上这时有一位吃多了酒,抱着陪酒的小倌就去亲吻脖颈,姿态十分庸俗不雅。
皇室重礼仪教导,秦惜珩当场就皱起了眉,她擦了擦嘴,低声对谷怀璧道:“我出去洗把脸。”
牡丹阁的门自外面轻轻地关上,唯一的女辈不在了,席间各人纷纷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,终于像野兽一样撒开了本性。
宁修则不知是不是喝醉了,脸上红得像猴子屁股,他对赵瑾说:“赵侯,你这酒也吃得太无趣了。”
赵瑾笑问:“那还请宁三少指教,酒要怎么吃才得趣?”
“怎么着也得玩个皮杯儿不是?”宁修则捏起自己小倌的下巴,对赵瑾说:“看好了。”
他饮了一口酒,却不咽下,覆唇吻住小倌的琵琶骨,继而顺着那细长的脖颈往上走。小倌白皙的皮肤上现出一道晶莹的水渍,他不敢动,身体却在打着颤栗,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等着被人宰割。
宁修则亲到了小倌的嘴角,下一刻就是长驱直入,他死死地按住了小倌的口舌,那一口酒慢慢地已经散了芬芳,顺着相触的舌尖滑进去时,早就成了无味的白水。
小倌的脸憋得通红,被这一口酒呛得气都短了几分,他想忍住,可是逼得狠了,反倒适得其反,愈发难以压制,捂着嘴扭向一旁咳嗽起来。
宁修则不理会,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唇,看向赵瑾,“赵侯觉得如何?”
“啧啧——”赵瑾摇头,不予赞成,“太虎狼了,看把人家给呛的。玩儿要讲究慢条斯理,细水长流,这样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人心里去,死生都随你。”
她像是个风月老手,在这方面经验丰富,一进一退都恰到好处。她保持着与小倌固定的距离,在推杯换盏中露出摄人心魄的笑,很有尺度地问着自己今夜的陪酒:“想吃什么,本侯喂给你。”
小倌推托说“不敢”,赵瑾出乎意料地揽住他的肩背,趁机揩了一把他后腰上的油,顶着众人直刷刷的目光调戏起来:“你这么说,那就是吃好了。只是你吃好了,本侯却还是半饱,今日你怕是喂不饱本侯,不如让本侯为你赎身,日后鸳鸯帐暖,也让本侯吃个够。嗯……你颈子里的香气不错,是哪几种香料调出来的?”
仿佛适才的翩翩风度与君子气态都是一场假象。
众人面面相觑,整个牡丹阁鸦雀无声。
小倌低着脸说:“侯爷喝多了。”
“本侯没醉!”赵瑾袖子一挥,撒酒疯似的,反反复复道,“没醉……没醉……”
“侯爷。”小倌扶住她,作势预起,“小的送侯爷去歇息如何?”
“嗯……”赵瑾扒拉着他,嘴里嘀嘀咕咕,“美人儿,本侯好好疼你……”
在座没人说话,还是秦绩做主道:“扶赵侯去歇着吧,再派个人去梁渊侯府,给敦华夫人报个信。”
段秋权道了声是,亲自去了。他出了牡丹阁,先是尾随着赵瑾与小倌,一路跟到了两人进去的厢房门口,然后便听到里面一阵稀稀拉拉的响动,紧接着传来响亮的啪嗒声,还有两道此起彼伏的叫欢声。
他越听越觉得脸上发烫,心中正咂舌又无奈地叹说赵瑾真是如狼似虎,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:“段司谏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秦惜珩洗完脸回来,本要径直回牡丹阁,但她远远地瞧见这边的门上扒着个人,好奇了走近一看,竟然是他。
段秋权哪儿敢让这位祖宗听到里面的动静,立刻催赶着说:“没……没什么,赵侯喝多了,臣着人送他先歇会儿。公主,臣看此时不早了,不如派人送公主回去?”
话都说的结巴,秦惜珩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有鬼。
厢房内断断续续地溢出了几缕声音,秦惜珩虽是个女儿家,但一瞬间就能想到里面在发生什么。她唯恐段秋权说谎,只怀疑里面的人是谷怀璧,当即气怒,推开段秋权,“走开!”
段秋权生怕她突然打开厢房的门,旋即急喊:“公主……”
“公主!”
两道声音一前一后,却恰到好处地阻止了秦惜珩接下来的动作。
谷怀璧快步过来,问着秦惜珩:“公主在这里做什么?臣找了你好久。”
秦惜珩愣愣地看着他,慢慢道:“你……你从宴上来的?”她说着又看了一眼厢房,“那这里面……”
段秋权忙说:“赵侯喝多了。”
又有一道沉闷的喘息声从里面蹿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