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第一天录制孙食野就只涂了个口红,所以晚上睡前也最轻松,连妆都不用卸。
孙食野随口道:“那我要是说我就是喜欢丑一点,你还不得打我。”
陈书:“不,我会直接杀你。”
说了这么一会儿话,两个人都清醒了不少,虽然昨天才第一次见面,却好像没有那么陌生,真有种老友住在一起,可以随意开玩笑的感觉。
缘分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,有些人初遇时就能感应到,志同道合,相见恨晚,说不定会是一生的好友,但有些人嘛……
从出生起就注定,见面就是鸡犬不宁,你往左的时候,对方偏偏要往右。
这种人,最好老死不相往来。
说的当然就是宋呦鸣。
听到陈书脚步渐远后,孙食野瞪着宋呦鸣说:“你刚刚是故意的吗?要不是我反应快,昨天就白白被绑那么久了!”
宋呦鸣说:“我忘了。”
孙食野:“我不信,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被发现手上的绳子开了。”
被如此质疑,宋呦鸣也很淡定,反问:“这对我有什么好处?重新计时惩罚的还是我们两个。”
孙食野被这句话噎住,好处嘛,确实也没什么好处,哪有人喜欢被绑着手的,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,也不像是宋呦鸣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会做的。
可孙食野就是不愿服输,说:“万一你就是有什么受虐体质,喜欢捆绑py呢。”
宋呦鸣似乎是认真想了想这句话,答:“也说不定你说的对,如果是这样,现在天时地利人和,我应该兴奋起来。”
孙食野哑然,好几秒过去才憋出一句:“我爸我妈要是知道你这样,滤镜会破碎的。”
又是用嘴喂吃的,又是爱好捆绑py,这么狂野,她都快忘了以前宋呦鸣是什么样的。
“那你呢?要是知道我也有情、欲,也会在某些时刻有许多越轨的疯狂的念头,滤镜会不会破碎?会觉得我是个坏人吗?”宋呦鸣说话的声音很轻。
边说话的时候,另外一只没有被绑住的手——指尖沿着孙食野的腰际轻轻划过,起初是隔着衣服,但划到了一处空缺,也没有避开,而是顺着划过那里露出来的一小片皮肤。
当一个好人、圣人实在太辛苦,若是能随着自己的心意,肆意染指那一直生长在自己旁边的,与自己一样的花,没有那么多捆绑与束缚,就不会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。
她的爱意就像是病,偶尔,用靠近当作一剂短暂起效的药,会上瘾,会渴求,会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起伏跌宕,煎熬。
更多时候,要用压抑与克制代替镇定剂。
若是不再在孙食野面前当一个好人呢。
反正早在几年前,她在她心里就已经糟糕透了。
宋呦鸣的手还想穿过那里的皮肤再得到的多一点点,肌肤的触碰就像是沙漠中的一壶水,对于一个很渴很渴几乎要渴死的人而言,足以让细胞复苏。
孙食野浑身都痒痒的,有一种很陌生的东西在自己身上蔓延开来,不知是不是这个床太小了,她感觉这里的空气流通很不顺畅,连呼吸都有点吃力,脑袋里也像有一团雾一样,很难思考。
“宋呦鸣!”
孙食野很轻的气声中带着些许呵斥。
宋呦鸣的理智被这个声音扯回来,将手攥成拳,指甲掐住掌心。
017心眼很小
孙食野抓住宋呦鸣的手,用腿把人钳住,翻到对方身上,表情十分严肃。
短短一瞬,宋呦鸣心中闪过许多个念头。
若是孙食野发觉她的心思,就不用再藏了。
那是一种解脱,但同时也是赌/博。
如果重逢的第二天就在两人之间产生一道更大的裂缝,那又要用多久才能弥合,再用7年,或者更久吗?
有些人萍水相逢,产生了爱情,无论成功与否,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分道扬镳,从此相忘于江湖,即便是恨,随着时间的变迁,也会重新归于陌生。
人心会变,就连长久的恨也是一件很难的事。
可是也有一种感情超乎于爱情,就像一瓶上好的葡萄佳酿,不光是酿制的工序重要,葡萄生长的年份也很重要,而且时间会让那份口感变得醇厚,独一无二。
过去7年,宋呦鸣总是在想,她什么都不强求了,就当一个不近不远的姐姐,不去破坏她们之间本该随着时间沉淀而愈发醇厚的情感,因为被孙食野当成空气的感觉,真的很难熬。
然而她心里的声音很清晰,她做不到。
那现在呢?
若是在再度失去孙食野和会回原本的位置之间的选择,哪一个可以不让她再回到寒冷的地狱。
她发觉自己选不出来。
“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锱铢必较,心眼比针尖还小。”
孙食野的话让人很难预料,也难解其意。
宋呦鸣如离了魂一般,轻声说:“是啊,我心眼很小,所以听不得看不得。”你心里有任何人。
她觉得这样很糟糕。
曾经那一声声“呦呦姐姐”,为什么会喂养出这样一颗有妄念的心。
认识了那样久,父母又那么相熟,在某种程度上,她们该是家人般的存在。
家人怎么会滋长爱欲而杀死理智呢?
孙食野没管宋呦鸣的自言自语,勒住她的脖子说:“不就是我说了你两句,你挠我干什么?!折磨我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