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号受害者
有些动物为了躲避危险或吓阻掠食者,会使用「拟态」这个招数,不过我听说除了躲避危险以外,拟态也可以应用在猎食上。
「进攻x拟态」,掠食者装成一副无害的样子去接近猎物、x1引猎物,然後趁猎物没有防备的时候把他拆吃入腹。
陈伯昱无疑就是这样的生物,进攻x拟态是他ai用的步数,他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子潜伏在郭元彬身边,就是等着元彬露出破绽,一举吃下他。要是你惹了他,他也不露出气愤难耐的脸,不过谁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会反咬你一口。
他那种对什麽事都没兴趣,跟什麽人都不想有瓜葛的态度,一度真的骗到我了。当你看到一个男孩子对人对事都ai理不理的,你很自然会觉得那是他的个x,不会去猜想他之所以这样有什麽理由。
很刚好的是,那的确是陈伯昱的个x,他甚至不用花力气违背自己的心意去装,还可以利用这样的个x布他的局,让任何人都不起疑。
伯昱原本算好郭爸不可能租得起太多房间的房子,可是他算错了,刚再婚那段时间郭爸发愤图强,贷款买了一栋透天厝不过後来钱都是妈妈在缴就是了。
郭元彬高高兴兴地在「自己的房间」里滚来滚去时,陈伯昱的表情一定很jg采,他想和元彬同一间房已经很久了,在郭爸做了那麽自不量力的事以後,全都毁了。
郭爸和元彬喜欢bang球,四人小家庭组成以後,他们总是在晚餐饭後坐在电视前看转播,这时,妈妈会削一盘水果,坐在一边陪着他们看。伯昱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自己房间里,偶尔才走出来看个几场。
有了这样幸福的家庭,元彬在升上国中以後,就完全没有後顾之忧地又开始找寻受害者了。
那些在教室走廊上就直接拒绝他,或是在他的信上划个大叉退回来的我就不提了,我要直接介绍二号受害者,也就是在下。
对,就是我。
不要摔书,你以为我愿意吗?
我想元彬会找上我是因为一只狗。也不能说他找上我啦,应该说我们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一只狗。
学校里有很多流浪狗,如果你有心思注意他们的话,常会被挑起恻隐之心。
促使我和元彬相遇的那只狗我并不怪牠很瘦很瘦。就算是流浪狗也会互相竞争,牠显然是时常失败的弱势一方,瘦到可以看见肋骨,一条一条的一整排,怵目惊心。
这种事其实是可以轻易忽略的,si亡啦,悲惨啦,可怜的画面等等,会略过这种事也情有可原,谁希望让这些东西搅入自己的生活呢?
b如说你有一杯超好喝的卡布奇诺或是伯爵n茶好了,你会希望在里面搅些沙子或灰尘吗?我想每次都倾向略过这些事的人应该是这样的心理。
大部分的人都会略过牠,牠大概也习惯了,在c场四周走动,希望能找到一点吃的东西时,牠的态度是那麽卑微,随时都可能被吓一跳,落荒而逃。
我当时没有略过牠,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超好喝的卡布奇诺或伯爵n茶,我的生活是一坨屎,我得老实承认,而当我看到这种虽然很糟,但是自己可以做点什麽补救一下的场面时,我很难不出手。
我生活里其他糟糕的场面是没有我cha手的余地的,我只能眼睁睁看它烂下去,但是这只小狗,我可以分牠点东西吃,这种感觉还不错。
至於郭元彬,他本来就心软,他看到噗噗我帮狗取的名字以後会翻墙到学校外面买东西给牠吃,这我後来听了一点都不意外。
噗噗轻易就打动了牠。「如果现在不给牠点东西吃,牠说不定会si掉。」这种想法给郭元彬很大的压力,他天生就没办法违抗来自心中的善意和某些无聊坚持。
所以他叫伯昱看住小狗,自己翻墙出去,跑到便当店里,跟老板说他要买r0u。
「小块一点,我要好消化的那种,否则小吉可能吞不下去。」小吉是郭元彬临时帮狗取的名字。
「小吉?」老板挑起眉毛。
「一只很瘦的小狗,牠快饿si了。」
「你翻墙出来买r0u给狗吃?」
「我身上只有五十块,不过你可不可以尽量给多一点?」有时候郭元彬会完全不听别人讲话。
老板盯着他看了一下,也不打算跟他罗唆了,走进店里拿出一个饭盒递给郭元彬。「算你五十块。」
「我说我只要r0u耶。」郭元彬皱着眉头说。
「你就拿去吧,那个便当可以帮你的狗补身t,我家旺呆生病的时候我就做这些给牠吃。」
「这样啊,老板,多谢喔!」
当郭元彬开心地跑回c场旁的榕树下时,却发现那里除了伯昱和小吉以外,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nv孩子就是我,正在喂小狗吃东西。
那些日子我习惯每天带点食物去找噗噗,那天我找到噗噗时,先看到的是陈伯昱,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。
基本上,当时学校里不管是谁都会一眼就认出他来,因为他是出了名的新生帅哥,定义的受害者脚se,不再是元彬的目标了,虽然後来我变成了他的朋友,某种意义上还是继续在受害,但那是另一段故事了。
我们後来在某间小学里找到疑似噗噗的小狗,陈伯昱最近才告诉我,那其实是他动用人脉找到的,不过对我来说,他的人脉就像埋在地底,根本无从得知到底有多广。
反正噗噗有消息了,牠好像变成那所小学警卫室养的狗,变胖了一点。一开始我还没认出来,不过当我走过去的时候,牠也朝我们走了过来,摇着尾巴嗅着我和元彬的鞋子。
警卫室的伯伯说,他刚发现这只狗的时候,牠瘦得吓人。
其实要这样就断定这只狗是噗噗,证据根本不足,但是我相信这是噗噗没错,我相信牠终究没si。
回想起来,那段日子发生的事,在我臭气冲天的生活中混入了一点酸甜的清香,平常我是不太注意这种味道的,如果要回忆过往,这段故事也不会是我的首要选择,不知为何,我总是先想起冲突和不幸,拳脚和眼泪。
但是,虽然那酸甜的香味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跟在我身边,我知道我已经将它x1入肺里了。当它随着血管的运送被分配给每个细胞以後,它已经是我身t的一部份。
要说这句话很别扭,不过,我确实宁愿拥有过这香味,即使只是微弱的一点点。
元彬和伯昱的妹妹在两人国一下学期时出生,郭爸给了她一个很中x的名字,叫郭伯佑,她和两个兄长足足差了十四岁。
为了照顾新生的婴儿,妈妈辞掉了工作,家里的经济重担全部落到爸爸身上。以前郭爸只需要赚钱供两个人吃饭,现在可是一家五口,巨大的压力让他喝酒喝得更凶,元彬和伯昱在晚上从门外的水g0u盖上把他抬回家变成家常便饭。
不过郭爸越糟糕才能显得妈妈越善良,这个等一下再说吧,我要先来控诉陈伯昱。
我和他们两个混熟了以後,有一天晚上在撞球馆外面看到伯昱,那时已经八点多了,他的身边没有元彬,反而站着一个nv生,而且他还在ch0u菸,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他会ch0u菸。
我拉着男朋友走上前,马上认出那个nv生。她就是之前在放学後堵我的那群太妹的老大。一开始我怀疑伯昱在和她交往,可是看样子又不太像,他们像在谈什麽严肃的事,大姊头还拿了一个信封给伯昱。
伯昱叼着菸,打开信封检查了一下,拍拍大姊头的背,这个动作在我看来好像在拍小狗一样,只是安抚和鼓励罢了。